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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养殖与培训(回望乡村(续五))

来源:村晓农业网|更新时间:2023-11-06|点击次数:

三叔终久没有考上高中。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受到打击的程度与失去香姑的悲痛是一样的。

他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不过他要挑战命运。

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证明了他的话语,他对我们说,假如有一千个挑战者死在命运的脚下,那么他宁愿是第一千零一个。

这是他所说的格言,我对三叔能说出这样的格言而感到崇敬。就是这句他抛在那个感伤的秋天话语却被我奉为硅镍。

后来若干年,等我喜欢上诗歌的时候,我才知道三叔的那句铭刻在我心底的漂亮格言不是他说的,而是一位天才朦胧诗人说的。

三叔是村里面第一个敢于创新的人。他从那农村报上得到消息养蚯蚓可以致富。于是他说服家人,大家募集资金让他投资到这项富有创意的事业。他带着大家的希望远赴省城参加了蚯蚓养殖培训,他走那么远的道路去学习这种新技术我们都很羡慕。他不仅带回来了技术,而且也带回了蚯蚓种子。他专门用了一间房来作为他的养殖场,他从外面挑回了许多肥沃的土地,这绝对是蚯蚓的良好栖息地,他还将温度计插在泥土里面,对室内温度进行人为地调控着。我知道三叔他在用一种科学技术人工地养殖着蚯蚓。

大家都不能明白养殖这玩意会赚钱,三叔说蚯蚓是一种很好的药物,培训他们的公司包回收。

三叔用一种激情的方式养殖着他的蚯蚓,看着他的蚯蚓们渐渐长大。他将他年轻的活力都投放到了养殖业中,这不得不让村里的其他人刮目相看。与三叔比起来,我觉得自己的父亲的确没得文化与闯劲。

我的父亲在十二岁的时候便失去了他的父亲。我的祖父死于灾荒年月,当时他在参与修全县最大的水库——全民水库,由于营养不良,他得了水肿病。在那个连年自然灾害的年代,不得水肿病的人很少,人们靠野菜、树皮充饥,最后什么都没得吃的时候,只好吃一种难以消化的白泥巴,人们称为“观音米”的来充饥。

父亲早早地失去父亲,靠我的祖母维持生计。然后,另一个男人同我的祖母结了婚。不过,我的父亲、三叔还保持着本姓。父亲本来有机会成为解放军的,但是香姑他爹,也即我们的村长,抗美援朝的功臣,让他的弟弟去参军去了。他的弟弟参军就再也没回到这个村子,后来成了国家干部。所以,我们家恨村长了。大人们将祖父的死也算在了村长的头上。

那天,祖父在修全民水库的工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是村长同他一同回来的,可是就在离家还三里路的山坡上,据说有人看见是村长弄死了我的祖父。我的祖父当时就是易碎的古董,只要轻轻地一击,他便命归于西了,当他生命逝去的那一刻,他看不到岁月今后该怎样生长与延长,他的三个孩子都还嗷嗷待哺。他的不确切的仇恨传给我们,成为不能解开的结。

我的父亲最后成为了公社伙食团团长,再后来成为了邮递员。我记得在我上学后的多年,在我起床上学前,父亲背着他的邮包已经早早地出发了。父亲从一个村庄走向另一个村庄,不管道路多么遥远,多么寂寞,父亲以一种坚定的信念,将一封封家信送到了每个渴盼者的手中。所以,父亲为全乡的村民所熟知。因为他是他们与远在他乡的亲人的纽带。我清晰地记得我的姑姑,与他当兵的男朋友就是通过书信来谈恋爱的。当姑姑拆开远在他乡当炮兵的男友寄回来的信件,信件里滑出一张张军人的照片,我的姑姑洋溢着喜悦的心情。我那时觉得书信的魅力是多么巨大,只要收到某人的信件,说明那个人很喜欢你的。这是我多么愚蠢的想法,后来我向两个女孩写了两封表达爱意的书信,但是一个女孩拒绝了我,一个女孩却没有给我回音。

我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啊。我觉得让我爱着的女孩她应该是多么幸福与多么幸运,因为我天生不是孬种,我要让我喜欢的女人变得幸福与愉快。但是后来,我写给我喜欢的女人也喜欢我的女人的一封信却没有寄出去。当后来,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变得非常憔悴。

父亲一边从事着农活,一边干着他送信的事业。多病的母亲靠我照料着,每次母亲哮喘严重时,都是我去乡医院请医生来家诊治。从小我就出入于药味浓烈的药房。就像鲁迅一样,他是为他的父亲,而我却是为自己的母亲。所以,我对生命的脆弱看得如此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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