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美女放电(深圳往事3：印刷厂向我放电)

天时厂是一家港资企业，管理比较松散，只要能顺利完成生产任务，对员工的约束，当官基本上都是能过得去就行。厂长王学大，一个五十来岁的香港人，据说是学印刷的，本人年轻时是一个印刷机手。所以我去印刷车间去找华哥时有时可以碰到他。有一次还见他撸起袖子在修机。

部门老大全是香港人，只有组长级别的才是大陆人。所以这个厂有一个奇葩的现象。周六下午三点，香港人全部要回香港与家人团聚，厂里管事的全是大陆人了。别的车间我不清楚，但我们钉装部永远都是组长阿财大吼一声：“停机！”于是，在一片哄笑声中，折书机、胶装机、三面刀、上壳机全停了。机长、员工都开开心心停了手中活儿，有的聚在一起吹牛聊天，有的躲在角落聊天，有的到别的部门串门……尽管白天都是这样混日子，晚上还经常安排加班。当然，是加班吹牛聊天泡妞。

这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胶装机长肥佬了。肥佬年近三十，肥头大耳，一脸凶相，活像《水浒》里杀猪的郑屠。这厮同样业务水平好，开胶装机的技术一流。我在天时厂的那段时间，他是唯一的胶装机长。钉装部也没安排夜班，所以胶装机也只有一个机长。

肥佬身边聚集了一大帮人。广西崽高佬，高脚禾鸡一样，黑乎乎地又像是一只乌鸡。高佬是肥佬的忠实粉丝兼马弁，肥佬指哪打哪。肥佬对高佬也爱护有加。有一次高佬和河南崽阿军吵架，肥佬明显偏袒高佬。

肥佬身边还有两个同乡人，河南妹阿英和大金牙。阿英本名汤广英，那时厂牌还是手写的，偏偏这人事小姐的字写的不咋地，“广”字写的像一个“个”字，于是大家都叫她“汤个英”。阿英一脸无奈。这个阿英小巧玲珑，特别是一双大眼，明亮澄清，极招人喜欢。她的老乡大金牙就不同了，人长得丑也就算了，偏偏缺了一门牙，镶了一大金牙，明晃晃极难看。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那蛮横的性格，只要你稍招惹她，她势必用她那浓重的河南口音问候你的祖宗八代。

肥佬身边最惹人注目的是广西妹阿莲。这是个冷美人，身材高挑，举止文静。我们背地里叫她静态美。阿莲本来也是和阿英、大金牙她们在前面的排书机，是肥佬把她调到胶装机，专管上封皮。

讲到这里，我有必要告诉读者一本书是怎样做成的。首先是原料仓订料，一卡板一卡板的原纸送到切纸部切成不同规格，然后送到印刷部印刷。印成文字图像后厂经折书机折成页，后经排书机排成一本书过胶装机上胶，同时包了封面，再经三面刀切去边角料即成成品。当然，有些高裆书会送去穿线房穿线，然后再过三面刀，最后上壳。

阿莲是钉装部最靓的妹子，可惜一直被肥佬这头猪拱着。肥佬经常开阿莲的玩笑，阿莲不恼火也不欢喜。肥佬实在开过火了，阿莲就骂他：“你个衰崽！”但肥佬照旧笑嘻嘻，阿莲就是生气也这么好看。

但不知怎么啦，阿莲从不生我的气。虽然我有时候也跟着肥佬、阿军他们唱：“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这个寂寞日子，我唱不停地思念……”我还发现阿莲有时还偷偷瞧我。

有一次，我去开水房打开水，半路碰到阿莲，她朝我嫣然一笑，说：“大学生，你能借我一本书看吗？”

阿莲的笑仿佛春天般明媚灿烂，我不觉心头一荡，一时手足无措，呐呐地说：“我……我没有书。＂

阿莲说：“你不是借了书给阿娟吗？大学生还喜欢骗人。”然后，她一脸坏笑地盯着我：“你是不是看上了阿娟？＂接着又压低声音对我说：“难道我不比她更漂亮？”

我想起来了，阿莲说的阿娟是一个湖北女孩，高中生。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在仓库里包书皮认识的。这活儿本来不该我们钉装部做，这是包装部的活儿。但包装部那个潘主管和我们钉装部老大廖生非常要好。这骚娘们每次来钉装部都是一道风景。她身材妖娆，打扮入时，妖精一样的笑声很富感染力。你说这样一个女人的请求，老廖那个色鬼能拒绝吗？于是，包装部这些活儿就到了我们钉装部。

阿娟和我在包书皮时就聊上了。不知咋地那天居然聊到了苏轼。哦！想起来了，因为她是湖北黄州人，苏轼是贬到那做团练的。

阿娟惊讶我的学识渊博，就问我要书看。我就给了她一本冯梦龙的《三言两拍》。

其实，阿娟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样，我感觉她还像一个高中生，压根就对她没一丁点想法。倒是我同宿舍的一个男孩子，叫阿莱，向她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谁知道阿娟比阿莲还要冷，无论阿莱如何进攻，阿娟始终不理不睬。阿莱为情所困，憔悴不堪，不到半年便辞工走了。

应该说我刚出来打工那段时间是十分单纯无邪的。在关内测绘公司，有时候放红线客户会请客吃饭唱歌。那时候深圳兴起三陪，客户为显示阔绰，给我们一人请了一个三陪。我规矩得很，坐在沙发上歌都不敢唱。

所以这一次被阿莲堵在开水房的路上说笑一番后，我好几天都不敢看她。

阿莲倒不在意，她本面上还是保持她的冷，背地里偶尔偷偷瞥我一眼，嘴角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那分明在说，啍！你个衰崽，我就不信你对老娘不动心。

其实，我对阿莲是蛮有好感的。我甚至好些晚上都梦见她。梦中的我是胆大包天的，我居然敢抱住她，而且每每猴急去脱她的衣服，可就在这时候总是一射如注，我也就醒了。

不过，我总听阿军他们说，阿莲是肥佬的女人，他们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半信半疑，我实在不敢相信，阿莲这头颗白菜会被肥佬这黑猪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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