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叉鱼养殖技术(青未了｜李军：鱼头有火)

鱼头有火

文/李军

有俗话叫“鱼头有火”，现在很多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说全了是“鱼头有火不畏寒”。冬天，十分寒冷，在捕鱼的最后时刻人们忘却寒冷，赤脚站在淤泥中抓鱼。

“要拿鱼了”，这是人们又喜欢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关键时刻，要出成绩了，比如高考，就是学生拿鱼了；例如麦口，收割就是“拿鱼了”。

01

“捞鱼摸虾，误了庄稼”，这是大人常对孩子的教导，反对孩子抽闲摸空就去逮鱼。不是专业渔民，以前逮着鱼一般都是自己吃，很少拿去卖的，除非是特别鱼类，如大鲤鱼、甲鱼之类。

摸鱼，水混浊的时候，或者没有看清的时候，在水里摸找，叫“摸鱼”。摸到的大多是小草鱼、肉萝卜、小虎头呆子、小黑鱼等杂鱼。昂刺鱼在水里的时候，你摸到它，它不动，一离水，两边刺扎开，不小心的话如被扎中，非常疼。

晚上用灯光照射，鱼呆滞不走，用叉等捕获，叫“照鱼”，水深鱼大用叉，水浅用手。

撒手叉，那必须稳准狠。叉是用铁制作的有数根叉尖的扁平刺具，中间的叉尖上有四个倒须钩，两侧的叉尖上有三个倒须钩。叉把有长有短，把为木制，杆细滑，有的短把叉带条绳索做挽手。叉鱼可在白日或黑夜进行。白天，选择有水草的深水流，根据水浪和水里冒出的各种水泡，来判断鱼的种类、大小、走向、深浅，然后果断飞叉。黑夜，叉鱼则需要两到三人协力配合。一人举灯，一人叉鱼。用亮光引诱鱼上浮，叉鱼的人看准了即可投叉。

以前水多，一场雨过后，沟满河平，逮鱼的时候就到了，上游骆马湖的鱼顺水就下来了，水草丰美，化肥农药少，鱼类能自由生长。

一般很少钓鱼，因为不需要那样等待，只要你愿意，大沟小河，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用更短的时间逮到更多的鱼。钓鱼需要耐心，坐得住才可以。成人不屑，小孩好动，所以很少有人钓鱼。

长鱼，即黄鳝，夏天在稻田埂上钓。也叫“掏黄鳝”，因为钓不上来的话，就是硬来，从洞中直接掏出来。

父亲会织地笼网，口大网深，网腰或细或粗，鱼进去后就没法出来。在家后小河底，找一“溜口”，水流大一点的地方，头天晚上两根木桩固定住网，第二天起早收网，三四斤鱼没有问题。后来一次雨水大，被冲走了，或者被人直接“牵羊”了，成为遗憾“网事”。

那时鱼多，一次运山芋干到河堆上晒，父亲用草篮还捞到一条斤把重的鳗鱼。晚上弄吃，十分肥美，可是我一直瞌睡，想吃而困顿，记忆犹新，甚至还记得那个盛鱼的绿色的碟子。一次大雨，河底水大，水落下去后，一条七八斤中大鲤鱼脊背都在水上了，水浅不能畅游，顺水淌着，邻居两兄弟张网以待，以为十拿九稳了，孰料鲤鱼打挺，动作迅猛，快速从网边窜过。后来一庄子男女在河底围捕这条大鱼，结果被一女青年骑在身底摁住，且大骂警告，不准人再靠近抢夺。最后在她自家兄弟协助下拿住，上街卖了好样一笔钱。

“虾还想碰罩”，相当于说“蚍蜉撼大树”。“罩鱼”是捕鱼方法一种，二姑爷擅长此道。“鱼罩”为上口小下口大的圆锥体，周围铁丝网，鱼怎能逃脱？先罩住，感觉有鱼，用手摸，没有鱼能逃脱，范围太小。因为家相隔不远，二姑爷有时会送点鱼给我们几家。

以前经济不活泛，荤菜少，捕鱼就是改善伙食，大人怕费油，也不一定乐意做鱼。大鱼少，小鱼丰富，一般是“小鱼锅转”，就是今天说的“小鱼锅贴”，鱼香汤香饼香。

一般人都喜欢吃鱼。也有喜欢逮鱼，不怎么喜欢吃鱼的，可能是享受捕猎的快感，对于吃本身不在意。

记得小学课本上有一篇《老班长》，写红军长征时老班长救助伤病员，用缝衣针做成钓钩钓鱼做鱼汤给伤员补身子，自己却吃野菜。

02

戽鱼，戽干水沟或河塘里的水以取鱼。

水至清则无鱼。戽鱼选址是关键，选址又有大诀窍：一探二看。所谓一探：就是探水的深浅。水太深了，筑坝难，戽水难，工程巨大，难以实施。水太浅了，藏不住鱼。要选水深合适的河沟。所谓二看：就是看河沟的环境和水情。从环境上看，河沟的上方要有活水，这是鱼的食物来源，每逢下雨天，溪流将原野里的食物冲向河沟，鱼喜爱在这种食源丰富的河沟里觅食；河沟的水流不能急，最好选一段静谧的河湾，鱼喜爱在河湾里聚集；河沟不能太宽太长，宽了，不便打坝，长了，水难戽干；河沟里不能光秃秃的，要芦苇和水草，鱼有聚集藏身的地方。

首先要截流打坝子。先把河沟上方的水截流改道，使水不再流向戽鱼的河沟段，然后在河沟的适当位置打坝子。

要裁草饼筑坝。用泥很讲究，一般土泥放进水里容易散，要用板结的易成型的泥土，最好用草皮泥，就是“裁草饼”。草饼有扯劲，筑起的坝牢固。裁草饼也很讲究技巧，要用镐或锹在草面上挖一个方块，然后再从旁横切，便可取出一个方块型草块，泥块的大小厚薄在不散的基础上越大越厚越好。打坝时要将泥块轻轻放入水底，草皮朝下，一层一层堆砌压实，下宽上窄，最上一层，草皮朝上，这样的坝子不易倒塌。

一般用绳索撬笆斗两人戽水，或者拽铁桶刮水，一阵一轮换。有的水少，就用瓷盆戽水。

随着快速不停地往外戽水，河沟里的水位快速往下降，与坝外的水位差不断加大。要一边戽水，一边加固坝子以防倒塌，尤其是坝子项部，戽水时受铁桶碰撞和水的冲刷，极易倒口子，要随时补缺。当河沟里的水戽到小腿深时，河沟里的鱼开始从藏身草丛中窜出，惊恐万状，四处乱窜，就可以开始“拿鱼了”。

这是劳动量大、耗时长、用人多的集体劳动，需要身强体壮的青少年。年龄大一点的纠合一批人，分头带工具，瓦锹、笆斗、瓷盆等。我少年时矮小瘦弱，没有实力，一般没有机会参与，常是看“二层”，就是看热闹。看人家戽鱼，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

“电灌站戽鱼”就是笑话。深秋，电灌站不用了，水都从此过，水深鱼多，可以想象有多少鱼被堵在这里走不掉啊。七八个半大人，各带平板车，从远地拖来草饼打坝子，光坝子就打一上午。下午轮流戽水，一班一班轮换，水越来越浅，鱼打起的波浪也都能看见。傍晚，抽水机孔在闸底露出来，水没有了，鱼几乎一条没有，鱼全跑进黑洞洞的抽水机里面去了，暗幽幽的，怕人，怎么逮？所有人哭笑不得，泄气而罢。看二层的都偷笑。

03

“淮阴语文”上《新沂河之恋》写到沂河涨水时的捕虾类似渔民捕鱼方法。一条小船，在船靠岸一侧装一块用三根竹竿支起一张离开水面的“布兜”，船底下有一根与船身前进方向垂直的竹竿，那竹竿横躺在水中，基本和水底贴近，但决不会离水底太近而影响船的前进。捕鱼者划着船，优哉优哉地沿着河边逆水向前。横竿在前，鱼兜在旁，只要横竿贴水底扫过，那受惊的鱼儿就会跃出水面，一部分回到水中，但总有一些鱼跳的地方不对——于是就跳到“布兜”里了！那布兜中间有点坠，跳进去的鱼很难再跳出来。只要那捕鱼者沿岸一直朝前划，总有鱼儿跳进那个布兜里！

八十年代初期，小龙虾出现，红红的很可爱，当作观赏动物。后来越来越多，一场雨过后，到河流边就能逮三五斤。钓小龙虾是件乐事，一个人用十几根杆子钓虾，自己不一定喜欢吃，就是想钓。一个一个少年，被夏天的太阳晒得黝黑，跑来跑去，乐此不疲。

土地刚分到户，生产队社场旁边有小一水塘，算是活水，我们家和另一家承包下来，费用不高，不用放鱼苗，不用喂养，简单照应一下即可。年底，放干水，直接拿鱼，收获颇丰。有大黑鱼狡猾，隐藏于淤泥中，不动，很难发现，等第二年又出现在水塘中。于是联想到，有犯罪分子作案后不动声色，你围捕他，搜查通缉他，他不跑，不流窜，人们就不易发现他。就像这黑鱼，一放水，它开始冒气泡了，就被人发现了。

鱼头有火，技术进步，利益当头，于是出现电鱼、药鱼的，不安全，不人道，非法。

东北吉林查干湖冬捕又成为一道旅游风景线。在电视上看到，充满北方原始渔猎文化气息的冬捕，那神秘的祭湖仪式和凿冰撒网的捕鱼场面，绝对让人大开眼界。如今，查干湖冬捕奇观已被列入吉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鱼头有火，怀念那段岁月。

李军，一九六九年生，男，江苏泗阳人，中国第四届“百名网络正能量榜样人物”提名、中国首届平遥“清风正气”原创微电影奖获得者、江苏省统战部第九第十期新的社会阶层代表人士重庆大学培训班学员、盐城师范学院宿迁校友会副会长、宿迁唐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江苏省“中学生与社会”作文大赛优秀指导教师，江苏省高中生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指导教师、“优秀指导教师”，江苏省高中语文实验教材使用先进个人，江苏省网络读书竞赛优秀指导教师。二〇〇〇年获得全国教育院报报告文学奖；二〇一二年获得全国《小说选刊》奖。二〇一三年有文集《变迁》。

来自淮阴语文

编辑：马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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