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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新乡养殖设备厂(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来源:村晓农业网|更新时间:2024-03-19|点击次数:
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加盟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渑池分公司的一位代养殖户,按照公司要求将近半月内猪舍内饿死的黑猪,扔到皮卡车上拉走掩埋。新京报记者程亚龙 摄

53岁的张大飞(化名)将养殖场院里的死猪抬过胸口高,一头头扔进身旁墨绿的皮卡车里。皮卡车挪到院里第三处停放死猪的位置时,后车斗里堆叠的死猪已和40厘米高的挡板持平。

张大飞是河南省三门峡市渑池县段村乡中朝村人,是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渑池分公司的合作养殖户。15天来,张大飞的养殖场已死了57头肉猪,都是因为合作方未能提供足量饲料饿死的。

2018年下半年以来,全资控股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的母公司——雏鹰农牧集团有限公司(下称“雏鹰农牧”)负面不断,先后被曝出现金流紧张、连续3个月公司主体长期信用等级被4次下调、用猪肉偿5亿贷款、董事长侯建芳所持有的公司12.6亿股股份被全国多地法院轮候冻结等消息。

受自身资金不足等问题影响,雏鹰农牧及旗下多个子公司在生猪养殖方面陷入泥淖。河南多地养殖区出现生猪被饿死、拖欠合作养殖户代养费、无法退还押金的问题。

1月30日消息,雏鹰农牧晚间披露业绩预告修正公告,修正后预计亏损29亿元-33亿元,上年同期为盈利4518.88万元。对于业绩修正原因,公司表示,2018年6月开始,公司出现资金流动性紧张局面,由于资金紧张,饲料供应不及时,公司生猪养殖死亡率高于预期。

此前的1月23日,雏鹰农牧公告称,公司董事丁美兰、副总裁张东平、副总裁孟树理、总兽医师司海坤,近日申请离职。而更早之前,同样身为公司高管的王爱彦也申请辞去董事长秘书职务。

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渑池县中朝村一位养殖户家中,一头黑猪已饿得无法正常站立。新京报记者程亚龙 摄

饲料断供

张大飞与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渑池分公司(下称“渑池分公司”)的合作,始于2017年。那年年底,他交了两万元押金,与渑池分公司签订了《育肥段(肉猪)饲养加盟协议》,承包了两栋猪舍。

双方协议约定,渑池分公司向养殖户张大飞提供肉仔猪,每批180—200头。当仔猪净增重80公斤后或饲养达到180天后,养殖户将其交给渑池分公司售卖。渑池分公司再依据猪的重量等因素,向养殖户支付代养费。

协议还约定,养殖户不能饲喂来自渑池分公司之外的饲料、药品。

在张大飞的印象里,渑池分公司猪饲料供应不足的情况,是从2018年10月开始加剧的。由于没有饲料,他只好看着圈里的猪一头接一头地饿死。

“这批200头仔猪,2018年8月送过来的时候,平均每头37斤重。现在养了半年了,一头猪才六七十斤。”张大飞指着这些临近出栏售卖期的肉猪,它们瘦弱矮小,像幼猪一样。“往年饲料充足的时候,育肥5个月左右,就能涨到差不多200斤。”

1月17日,中朝村村民王中堂(化名)猪舍门口的水泥地上,摊着仅剩的两袋半饲料。白色的饲料编织袋上,印着“三门峡雏鹰黑猪,肉猪料”的红字,一袋25公斤。一头饿到无法站立、半蹲在猪舍里的黑猪盯着门外水泥地上的饲料。

“不敢喂,(1月)14号拉来了9袋料,一天只敢喂一顿,一顿喂一袋半料。”王中堂说。

王中堂是和张大飞一样的养殖户,2014年时与渑池分公司签了协议。他记录了2018年10月-12月,渑池分公司向其负责的猪舍分配饲料的情况。10月时,几乎每天都有饲料供应,少时3袋,多时11袋;11月时,饲料多次断供;而整个12月,渑池分公司只供料7次,共51袋。

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中朝村一位养殖户记下的2018年12月份饲料断供的情况(未标注饲料袋数的日期,均未供料)。

按照饲养标准,这 51袋饲料每袋25公斤,只够王中堂代养的200头猪吃5天。

频繁断料的情况下,王中堂家秋收存下的2000多斤玉米全被喂了猪。“不忍心看着猪一头一头地死啊,就把家里人吃的粮食都喂了,可还是不够。”王中堂说,进入2019年后,饲料断供更加严重,猪的死亡率不断增高。

据一名中朝村养殖户现场统计,截至2019年1月17日,全村与渑池分公司签订协议的36名养殖户,猪舍中累计死亡肉猪约2100头,“因为没料喂猪,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长。”中朝村的一名养殖户说。

对此,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陕州分公司的马经理于1月19日回应称,总公司设于三门峡市陕州区西李村乡的饲料厂负责供应三门峡陕州区、三门峡渑池县及卢氏县三地养殖区的肉猪饲料,但现在没有资金购买饲料原料,由此导致饲料供应不足。

养殖户代养费被拖欠

中朝村多名养殖户表示,依据协议,他们获得的代养费是以代养期间肉猪的净增重量核算出总价,再刨去猪饲料、猪疫苗及养殖场水电等费用算出的。

“现在喂了几个月的猪,不仅没膘,还不断被饿死。按照增重量核算,肯定挣不到钱,甚至可能赔钱。”王中堂说。

另一方面,王中堂称,渑池分公司至今未向其支付2018年2月、8月出栏的两圈猪的代养费。而正常情况下,肉猪出栏两个月内,渑池分公司就会核算并支付代养费。

公开资料显示,雏鹰渑池分公司成立于2011年,设立于段村乡段村。据段村乡养殖户介绍,该公司在段村乡的5个村内租用了集体土地,并分别建有种猪厂、保育厂、育肥段猪舍,与约160户农户签订了加盟协议。

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渑池分公司。新京报记者程亚龙 摄

据段村乡乡政府统计,渑池分公司现拖欠全乡养殖户代养费约900万元,拖欠各村地租款共约325万元。

据段村、中朝村的多名养殖户介绍,早在2018年4月,他们就隐约感觉到渑池分公司出现问题,“一是当时的饲料,从以前的足量供应变为计划供应,供应量减少。二是租地款和代养费的支付不断拖延。”

2018年8月、12月,段村乡养殖户曾将渑池分公司拖欠代养费、租地款、饲料供应不足的问题反馈至乡政府。了解情况后,渑池县政府从中协调,渑池分公司先后获得240万元、160万元的贷款用于解决上述问题。

但多名养殖户表示,第一笔240万元贷款并不足以支付渑池分公司拖欠的代养费、租地款,许多养殖户只拿到了上一栏猪30%的代养费及2017年的租地款。第二笔160万元的贷款到手后,饲料供应不足的问题也未能解决。

据渑池县网信办主任段涛介绍,雏鹰渑池分公司的资金缺口很大,导致农户受损。此前,渑池县政府提出村民自购饲料喂猪、自行卖猪等解决办法,但渑池分公司负责人不同意,其总公司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下称“三门峡雏鹰”)也未给出解决方案。

1月21日,段村乡政府提供的材料显示,目前渑池分公司拖欠员工工资约150万元。1月17日,渑池分公司经理刘保治向新京报记者表示,三门峡雏鹰资金链紧张,目前确实存在饿死猪的情况,但供应饲料只能根据三门峡雏鹰公司的安排,他目前也无法解决。

公开资料显示,三门峡雏鹰在三门峡市陕州区西李村乡、渑池县段村乡、卢氏县官道口镇分别设立分公司并建有养殖基地。新京报记者走访了解到,上述3地的黑猪养殖基地,均存在拖欠代养费、饲料供应不足导致生猪被饿死的情况。

1月19日,一名曾为西李乡村饲料厂拉货的司机表示,从2018年6月到2019年1月,他往返陕州区西李村乡和渑池县、卢氏县送饲料的运费至今未结算。“我们有8个司机,平均每人被欠了10万元。”

河南雏鹰农牧集团“断粮”背后:养殖户被拖欠代养费

三门峡雏鹰农牧有限公司。新京报记者程亚龙 摄

预计2018年亏损几十亿

公开资料显示,对三门峡雏鹰全资控股的母公司为雏鹰农牧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始创于1988年,2010年上市,是国内第一家以生猪养殖和销售为主业,在中小板上市的公司。上市当天,股价最高达到64.60元,因此被业界誉为“中国养猪第一股”。

雏鹰农牧官网称,公司致力于开展以生猪养殖全产业链为主导的战略布局,目前确立了包括生猪养殖、粮食贸易、互联网三大板块的核心战略。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在生猪养殖这一核心业务上,爆发问题的并非只有三门峡雏鹰一家。雏鹰农牧及雏鹰农牧集团(新乡)有限公司(下称“新乡雏鹰”),均陷入被当地合作养殖户催还债务及押金的情况。

2014年,河南省新乡市下辖的卫辉市养殖户葛炳锋交了10万元押金,与新乡雏鹰签署饲养合作协议。如今,葛炳锋不仅被拖欠了约5万元代养费,10万元的押金也无法要回。

据河南电视台报道,2018年12月,与雏鹰农牧签订合作协议的郑州新郑市薛店镇的代养户们也被拖欠了代养费,猪舍中大量生猪死亡。

针对该问题,2019年1月23日,雏鹰农牧回应称,2018年对于生猪养殖业是异常艰难的一年,在国家金融政策收紧、猪周期下行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公司的生产经营遭遇较大挫折。受此影响,公司的资金链遇到严重挑战。

雏鹰农牧称,在此情况下,公司将资金主要用于主营业务的生存和发展,并采取了积极出售部分保育猪、部分育肥猪提前出栏等措施,并争取政府支持。

雏鹰农牧2018年10月26日发布的2018年业绩预告显示,预计公司2018年全年净利润-17亿元~-15亿元,上年同期为4518.88万元,同比下降3861.99%~3419.41%。

但2019年1月30日晚间,雏鹰农牧发布了业绩预告修正公告,称公司预计2018年度亏损29亿元至33亿元。对于业绩修正原因,雏鹰农牧称,2018年6月开始,公司出现资金流动性紧张局面,由于资金紧张,饲料供应不及时,公司生猪养殖死亡率高于预期。

雏鹰农牧2018年三季报显示,公司归母净资产40.42亿元,货币资金12.9亿元。其中,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38.53亿元,其他流动负债26亿元,合计负债已超60亿元。

对此,中国生猪预警网首席分析师冯永辉认为,雏鹰农牧出现债务危机,并非仅受外部因素影响。2018年生猪市场行情不好,是行业内都提前预测到的,可采取调整生产结构或提前融资的方式解决。

冯永辉称,2013年至2015年生猪市场曾持续三年亏损,包括雏鹰农牧在内的多家上市公司都挺了过来,且雏鹰农牧仍在扩张。目前生猪市场进入亏损期仅10个月,雏鹰农牧便出现资金周转等难题,不能完全将问题归结到外部。

据接近雏鹰农牧的人士透露,除外部因素外,雏鹰农牧进行了高比例股权质押,在2018年国家去杠杆的背景下遭遇爆仓。另外,其布局的生猪养殖下游产业及其他投资项目盈利均不及预期,多重原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新京报记者 程亚龙 编辑 滑璇 校对 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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