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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腾养殖加温锅炉(冬炉)

来源:村晓农业网|更新时间:2024-04-15|点击次数:

本文作者:马少东



冬 序

冬炉

冬炉

冬天伴随着第一场雪来了!


北方的冬天,内蒙古的冬天,乌兰察布的冬天,说到具体的冬天,我还是写写我的家乡察右中旗宏盘村的冬天,让离开了宏盘村很久的宏盘人在记忆中找回他年故乡的冬天轶事,感受那些暖冬的记忆吧。


宏盘村座落在察右中旗的东北部,地处辉腾梁北面,可以说是察右中旗最寒冷的地区之一,有人调侃:宏盘是地球上最冷的地方!夸张的说法说明了宏盘村冬天的寒冷程度。所以,有些人一提到宏盘的冬天就打寒颤。


“冷”字当头。冷不是宏盘村冬天的代名词,宏盘村的冬天还有更丰富的冬韵轶事。


忙碌了三个季节的宏盘人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猫冬是最好的休憩时光,是宏盘人最悠闲的季节。冬天到了,许多事都已安顿好了,粮食入库了,柴草上垛了,牲口放出去了,大炭买好了,棉衣翻出来了……过冬的一切准备就绪。百无聊赖,轻松地不去做任何农事,可以悠哉悠哉晒太阳,自由地呼吸田野里最纯净的后山空气。冬日安逸而宁静,安详而从容。


冬天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进了宏盘人的生活,白描出了一幅幅淡雅的暖冬之画卷。

冬炉

冬炉


冬 炉


冬炉


进入冬天,火炉是温暖的缔造者,那一坑炉火伴随着寒流的不断升级炙热地上演着温情而温暖的故事。


宏盘人早在秋末就着手为越冬准备生炉子的东西了。利用秋收的空儿或农忙闲下来的时间,有些勤快节俭的人家,老人或小孩就在山坡上拾干牛粪,一口袋一口袋地堆在草房里;要不就是到北梁的树林里拣些干树枝,这些都是为生炉子做引火柴用;再就是搜寻些烂木头,劈成小块,生炉子更好用。我们家也拾过粪,拣过树枝,劈过烂木头,后来实在没有木头可劈了,就把挡院门的一个老式牛板车轱辘给劈烂了,车辐、车辙上的木条劈成木块做引火柴,铁钉、铁轨圈拆下来卖了烂铁。后来才知道这个“花轱辘”是个“古董”,现在有人收藏,特别值钱!可惜啊!如果能卖钱,可能能买一大卡车生炉子用的大块炭呢。


买生炉子的大块炭更是宏盘人越冬的头等大事。大集体时,不用每家每户愁大炭的事。每年秋末冬初,各生产队就为村民们套着三套大马车从集宁或大同拉回了大块炭,按人口或户家分到每家每户,一冬天生炉子取暖的事儿基本上安顿好了。到了包产到户的年代,拉炭就是每家人自己的事了,有钱人家早早的就从来路的拉炭车上买好一两吨,没钱的人家也要在入冬后凑钱买上过冬的炭。生炉子的大炭犹如生活的粮食,是越冬最起码的生活保障。看着凉房里垒起高高的大炭块,心中就有暖洋洋的生活底气了。


那时的生炉子的大块炭,多数来自山西大同,煤质好,晶亮、耐烧、热度高;还有料炭,村里人家都喜欢烧这样的大炭。看来,那时老百姓也认品牌口碑。


干牛粪、引火柴、大块炭都已齐备,冬天也随之而来。没下雪,初冬不是很冷,多数人家也不急着安炉子,省点炭到冷得厉害了再生,节约始终是宏盘人的传统美德。说白了,我们村不富裕啊。家里的小孩子却期待着安炉子,期盼着下雪。


冬炉


终于下大雪了,终于家里冷得水瓮里结冰了,安炉子不能再往后推了。当父亲决定安炉子,我们兄弟兴奋地跳起来。从凉房里取出挂在墙上一年的锈迹发黄的炉筒,再搬出压在杂物下的大肚炉坑,全家人七手八脚安了起来。找砖头或板凳把炉坑垫起来,费力把气地对接上炉筒、拐弯,又用细铁丝吊起了炉筒,却不小心把烧糊的一节炉筒捏破了,不能再用了。没办法了,母亲无奈凑上几个鸡蛋去供销社卖了,买回一节新炉筒,安在前头不合适,安在后头又套不上,只好把新新的炉筒口捏小了或撑大了,终于把炉子安好。


我们迫不及待地抱进家柴和牛粪,提了满满一筐大块炭。父亲先点柴火后放牛粪,炉坑里立刻响起“轰隆隆”的火响声,有经验的父亲不急着放炭,等炉坑里的牛粪完全燃着了,才将一铁簸箕大块炭倒入炉堂中。似乎一下子把牛粪火压灭了,父亲用搂钩在炉条间轻轻搂几下,炉火就又“轰隆”起来了,越来越响,像电影里的火车声。炉火也越来越旺起来了,我们兴奋地几乎叫喊出来,入冬以来第一坑炉火,立刻驱散了寒冷,家里似乎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冬炉


寒冷的早晨,村里的男人们一早起来先忙喂牲口、挑水的营生,生炉子大多是村里家庭主妇的事。母亲先生炉子,几分钟就把炉火点得旺旺的,然后再去生灶台里的火,忙乱着烧水做饭。我起早了也偶尔帮忙生炉子。


其实,生炉子也讲究技巧,弄不好,生一天也生不着,还弥漫一家烟气。我生炉子,先把柴火放炉堂的最底层,干牛粪放中间,然后开始在炉坑底点废纸或点煤油灯引燃炉堂里的柴火,这样容易引着牛粪,最后放上炭,炉子就生着了。我和母亲都是用这种方法的。有时候遇上柴火潮湿或外面没风,炉子不好生,我就又是用笤帚扇、簸箕扇,还趴下用嘴使劲吹,折腾一早晨,也生不着个火,最后还得父亲或母亲“救火”。


火炉生旺了,外面风大的时候,炉体会烧得通红,炙热辐射着宏盘人的每家每户,温暖了全家。这时那些贪睡的孩子们,被母亲们喊了无数次,甚至被掀起了被窝才起来,他们还要让母亲将棉衣棉裤拿到炉子边烤热了才磨磨蹭蹭穿起衣服。火炉里加过两次大炭后,家里已热得消玻璃流水,挂在外面窗户的棉窗帘已被做营生的父亲们摘了下来,太阳光也趁机射进炕上。母亲们架在火炉上的小锅锅也已烧开了水,一部分灌在暖瓶里喝,一部分舀在洗脸盆里给全家人洗脸用。


下炕的孩子们不是去洗脸,而是去掏炉坑里正烧烤的山药蛋,这是母亲早已在炉火烧旺后塞进去的山药蛋。吃烧山药蛋是每家孩子们的最爱,用炉钩或直接用手掏出发烫的山药蛋,在手里颠两下,剥开烧黑的山药皮,露出焦黄的山药仁。吃一口砂糖般的烧山药,烫得嘴直发颤,也舍不得放下,调皮的哥哥还要抢弟弟或妹妹手里的那颗烫烧山药蛋。


冬炉


正旺的炉火不会闲着,每户人家都会利用它熬稀粥、煮面条,火炉是母亲们做早饭最得力的助手。在外面忙了一早晨的父亲们一进家就伸手捂到炉坑边,甚至把冰冷的手抱在炉筒上,炉火的温暖立刻传递全身,寒冷被驱散,冰冻被融化。


冬天的早晨,每家每户沐浴在炉火炙热中。炉火燃起来,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家的每个角落,水缸不会结冰,山药不会受冻,家里的一切都在享受着炉火的“热情”。有了炉火可以暖冰凉的棉衣裤,可以烘烤尿湿的被褥,可以烤干冻冰的烂棉鞋,可以烧红火铲燎猪头毛,可以烧红铁棍穿木头眼,可以在炉体上烫毛毽子,可以点旱烟抽,可以……家里的火炉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每家的火炉最受孩子们的宠爱,在炉盖上煸大豆、黄豆、黑豆吃,他们在守护美味;在炉坑里或炉盖上烤馒头、烤糕吃,我们在解决饥饿;在炉体上炽瞎蔫的炮仗,我们在制造危险的快乐;在炉子边无聊地钩勒火蛋蛋瞎害。一群要挨打的戳炉子货围着火炉游戏着童年。


冬炉


火炉拯救了宏盘村寒冷的冬天,有了火炉的宏盘人藐视冬天的存在,再冰冻的日子不再寒颤。火炉从早到晚,生生不息,或疯狂的炽烈,或温和的煦暖。有了火炉的护佑,任凭户外的大雪飘零,白毛风肆虐,寒流侵袭,家中仍就是一片春天:窗框上冰凌在滴水,窗台上的“阳秀秀”正在娇艳绽放,炕头边的老猫酣睡“念佛”,炕沿下的羊羔羔奔来奔去;盘腿坐炕的奶奶不急不躁手捻着毛线,抽旱烟的爷爷在后炕里东拉西扯的给孙子们讲传说与故事。炉火一闪一闪地照亮晚上的家,守在炉边做针线活儿的女人等待出去串门子的男人回家,爬在窗台舔玻璃的孩子总是问:爹咋还不回来?


守护在炉火边,守着烧山药,守着烤馒头、烤油糕,守着煸豆子,守着尿被褥,守着暖棉衣,守在和睦的家里,守在亲切的亲人前,也就守住了温暖而幸福的生活。


如果说父亲是引火柴,母亲是燃烧的炭,家庭的这坑炉火越烧越旺,那么子女们就会感受到巨大的温暖。暖洋洋的炉火,凝聚着一家人,让宏盘人的生活充满温馨的气息。


宏盘村的火炉像太阳,温暖在每一处。供销社门市部独有的大号火炉旁,围着烤火的闲人和流浪的乞丐悠闲地打发时光;学校里火炉旁挤满了下课的学生,男女同学起哄着争抢着烤火的领地;单位门房里的火炉旁值夜班的下夜人坚守到天明;鼓匠棚里的炉火旁吹鼓手憋足了劲吹,一吹就是四五天。


冬天在哪里,炉火就生到哪里,火是旺的,人是暖的,心是热的,日子是幸福的。


冬炉


文中未注明图片均来自网络


该文作者是察右中旗宏盘村人,现在呼市从事影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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