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中站鹌鹑养殖场(乡音细品学问多)

#我来唠家常#

你知道“小虫”是什么吗？你知道“头口”指什么吗？“久”是“酒”吗？“舍死拚命”中的“拚”是错别字吗？

我是焦作人，从小讲的是焦作方言。有人说焦作方言属于晋语系，与山西省南部（晋东南）一些市县语音有联系，也有人说焦作在明清时期属“怀庆府”管辖，语言属怀庆方言。本人才疏学浅，对以上两种说法都没有做过研究，也没有比较过。但在生活实践中，感到焦作方言在词汇和语音方面确实有许多独特的地方，感到特别有趣。我曾于去年十二月中旬至今年二月上旬，先后写了七篇《趣说“焦作方言”》的头条，今天再作一些补充。

（1）、“麻雀”，焦作方言叫“小虫（音）”，武陟县则叫“小船（音）”。这样写，当然不成体统，正确写法，没人说得清。经过几十年的琢磨，我觉得写作“小鹑”应该差不多。其原因有二：① 麻雀与鹌鹑形状、毛色均差不多，只是体量略小了点，且多了个尾巴。② “虫”与“鹑”的读音比较接近。而焦作方言中称鹌鹑就叫“鹌虫”，“鹌鹑蛋”就叫“鹌虫蛋儿”。这样写究竟对不对，大家可以进一步研究。这是读音接近之一例，而读音相同而误解者也有之。据说当年元朝的中书左丞许衡回到焦作中站区新李封老家，乡亲们拿米酒招待他。席间，许衡说了一句话：“好久啊！”意思是离开家乡时间太长了。然而，家乡的人却把“久”听成了“酒”，以为赞扬米酒好喝。于是，次年即种了许多谷子，准备多酿些米酒。

（2）、“舍死拚命”一词，在焦作方言中古来常用，“拚”读pan（音盼），义同“拼”。现在字典上多用“拼”，“拚”则表明是以前的用法、古音。倘不明乎此，听到有人用这个方言音，会感到莫名其妙。若以为当地人读了错别字，那你就是少见多怪了。

（3）、再比如“醭”字，现在字典上注音为bu，可是焦作方言中历来读作pu，那就得入乡随俗啦。若硬要强调读bu就太刻板了，也不利于彼此交流（当然，老师要求学生那是应该的，不在此列）。

（4）、“蝈蝈”，焦作方言叫“叫鱼”，武陟县有人叫“叫叫蚰”。我个人觉得写作“叫羽”似乎好些。因为蝈蝈的叫声实际来自它背上的两片类似羽毛的薄片，两薄片磨擦可发出“格格格格”的声音。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绝不能作为定论。这样说，也并不是我故作谦虚，因为我有过教训。大家都知道许衡是焦作人，他字仲平，号“鲁斋”。一次众人闲聊，有人问，许衡为什么号“鲁斋”，我自作聪明望文生义解释说，“鲁”是山东古称，“斋”是书房，许衡早年在山东工作生活过。当地的一位老者听了，笑着说：“不对，不对。听说许衡在北京教蒙古贵族子弟时，拿着戒尺追一个调皮的孩子，到了走廊上，恰好被皇帝忽必烈看见了。忽必烈说‘先生好鲁’啊！”我听了，脸上直发烧。老者讲的对不对姑且不论，别说那时就是现在，我依然不知道许衡为什么号“鲁斋”。（在此真诚地欢迎识者指教）常言道“宁在人前全不会，莫在人前会不全”，更何况是望文生义！

（5）、再如“杏”，焦作方言读作“横（音）”，修武县人读作“汗（音）”。有人说是声母保留了古音，有人说是jqx的x，换成了GkH的H，是声母变了，就像博爱县人把“水（shui）”说成“菲（fei）”，四川人把“鞋”读作“孩”一样。我对语音学没有研究，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说是约定俗成，千百年来相沿成习罢了。但也不可绝对，我们焦作地区还流行个歇后语叫“杏（读横）树底下作揖一一败兴（拜杏）”，一句话中同一个“杏”字读两个音。

（6）、唐代大诗人李商隐，有人说是沁阳人，有人说是博爱人，至今争论不休，反正是焦作人吧。我感兴趣的是，不知道那时他在家里时，把“水”读作什么。因为，前些年，我曾突发奇想，想写一个相声，让演员们模仿唐宋时的方言读音朗诵古诗，以为这样一定会叫座。（据说唐代的普通话是西安话，北宋用的是开封话）。像李商隐的：“昨夜星辰昨夜风”，若翻译成焦作方言就是“已儿个黑来的星星，已儿个黑来的风”。有趣倒是有趣，但除了焦作地区的人谁能听得懂？谁喜欢听？再说，事实上我连沁阳、博爱的方言都不会讲，更别说其他地方了。比如让苏轼用四川话读他的诗作，演员要问我四川话语音特点是什么，我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所以，只好作罢。

（7）、焦作北部太行山里，历来传说还有一种大型的野兽叫“驴头虫”，但谁也没有看见过。是野驴，四不像？还是老虎？（《水浒传》里不是把老虎叫“大虫”吗？）“驴头虫”的“虫”字到底该怎么写，只好等专家下结论吧。

（8）、“马、驴、骡”，一般称之为“大牲口”，焦作北部一带方言中还有人把它们叫做“头口”。听说陕西有些地方称“马驴骡”为“头口”，难道焦作方言与陕西话也有联系吗？本人更是一脸茫然。

看起来，焦作方言不仅趣味多多，而且其中蕴含的学问也的确不少，正所谓乡言细品学问多，需要认真研究了，不是吗？

以上文中不当之处，恳请行家指正。也欢迎大家参看我主页上的有关文章，并提出宝贵意见！

2024.3.1于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