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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烟怎样种植(忆往:种大烟)

来源:习南公子|更新时间:2023-11-06|点击次数:


忆往:种大烟

一生中只此一次的经历——种植大烟。因稀少、因独特、因有趣,所以记忆深刻。

1968年4月,迎来我到北大荒的第一个春天。

修了一冬的七星河大桥,我和战友们回到队里(那时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尚未成立,时称七星农场八队)。队长周存旺分配给我们几个女生一项特殊的任务——种大烟。对于大烟,那时的我们并不陌生,知道它的学名叫罂粟,并知道这东西一是药品,二是毒品。作为麻醉药品的种植地,八队每年都要辟出一小块地,专门种植大烟,收获后上交国家。

这天,周队长带着我们来到仓库,从一个大麻袋里倒出一些大烟种子,那是我见过的最小的种子,一粒也就有芝麻的四分之一大小,黑黑的,抓一小把就足有成千上万粒。周队长找来一口大锅,架上柴火,把种子放到大锅里炒起来,一会儿功夫就炒好了,周队长说:“可香了,你们尝尝。”我们每人抓了一小把,试着放到嘴里。呀,真的是香极了,忍不住又伸手去抓,周队长马上制止说:“尝尝就行了,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瘾。”我们才作罢。

忆往:种大烟

大烟(罂粟)种子

在周队长的示范下,我们把炒过的大烟籽和没炒过的大烟籽,按照大约一比一的比例掺合到一起,充分拌匀,装到另外一个麻袋里。周队长拿来了播种大烟用的工具,乍一看,觉得特别奇怪,那是几个一寸见方、一米多长、见楞见角、细细长长的木头“管子”,两边开口,一边稍大、一边稍小,小的那头底下钉着好几根扫帚苗一样的东西。他把拌好的一半生、一半熟的大烟籽小心翼翼地装到木盒子里,然后来到事先耙好、起好垅、准备种大烟的地边。周队长让一名知青用锄头在垅上划出一道小沟,然后他左手拿着木盒,小头冲下,对着刚刚刨开的小沟,右手用一根木棒轻轻地敲打木盒,边敲边走,种子就滑落出来,沿着小沟均匀地撒到了地里。后面紧跟着一个人,用脚把土填上,踩实。播到地头,三个人再一起排着队返回,把播上种的垅再踩一遍,这道工序俗称“踩格子”。为了保证不空种,需要经常检查小木盒,种子快用完了赶紧补上。周队长说,大烟的种子太小,炒熟一部分是为了让种到地里的种子不要全部发芽,否则就太密了,谁也长不好。我们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三人一组,学着周队长的样子干了起来。

种大烟是个细活儿,一板一眼马虎不得。小小的一块地,干的时间可真不短,播种完后还要一遍一遍地“踩格子”,让种子和土壤充分接触,每天都是一身的土,为了防止弄脏头发,我们几个用毛巾把头包上,惹得老职工的小孩儿追着撵着,管我们叫“偷地雷的”,因为我们这身打扮,像极了电影《地雷战》里那个偷地雷的鬼子。

大烟种下了,我们开始殷切地盼着它快点出苗,每天数次跑到地边查看。终于,大烟苗长出来了,细细弱弱,一副活不起的模样。然后细弱的小苗苗就一天天地长高了,然后就开花了。虽然这期间我们几个已经回到场院,开始干场院的活儿了,但仍放不下对大烟的高度关注,还是常常跑到地边,查看大烟的点滴变化。与此同时,种大烟时藏在裤脚里、鞋跟处的大烟籽随着我们的足迹,也在宿舍前、厕所旁扎根、生苗、开花,队长毫不留情地命令我们全部拔除。

忆往:种大烟

盛开的大烟(罂粟)花

大烟花可真漂亮,而且会变色,一天一个样,刚开时是白色的,然后逐渐变成纷色、粉红、红色、深红,直到紫红,还有浅黄色的,颜色也是逐渐变深。大烟花单片的居多,花朵大大的,枝茎高高的、细细的,随风摇摆。由于有先开的、有后开的,花色深深浅浅,一片一片姹紫嫣红,好看极了。

忆往:种大烟

不知不觉间,大烟花下面长出了一个个小鼓包,并慢慢长大,队长说这是大烟葫芦,随着大烟葫芦的日渐成熟,队长到大烟地里巡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他说大烟成熟了,该收割了。遗憾的是,这时我们农工组忙起来了,离不开晒场,于是割大烟的任务交给了别的组。他们每人拿着一个杯子,用小刀在大烟葫芦上横着轻割一刀,白白的浆液就流出来了,用杯口一抹,汁液就流到了杯子里。每个大烟葫芦每天只割一刀,可以连续割上好几天,直到流不出白色的浆液为止。每天收工时把每个杯子里的浆液收集到一起,连同所有的操作工具一起锁到连部的保险柜里。

忆往:种大烟

忆往:种大烟

麦收后期,我由于脚上长了个鸡眼,手术后干不了活儿,一天周队长到宿舍叫我,说“你来看大烟吧”,把一瘸一拐的我带到队部门前。他从屋里拿出一块砖头一样的东西,说:“看,这就是大烟,现在需要晒一晒,你可得看紧喽,任何人不得接触,碰一下都不成!”他还警告说,如果有人从你这儿得到了大烟,哪怕是一丁点,你都会吃官司、坐牢。说完就走了,吓得我头皮直发麻,更加感到责任重大。仔细看看大烟,这是一块长方体、砖头大小、深褐色的东西,别看它的样子不起眼,作用却大得很,放到医疗,就是救命,放到吸食,就是犯罪。我不敢掉以轻心,不敢有丝毫马虎,坐在旁边,一丝不苟地看着它。其间不乏队里的调皮小子前来捣蛋,有的明目张胆地跟我要,有的软磨硬泡地套近乎,还有的耍心眼想把我支走后偷一点,都被我严辞拒绝。但是我只看了一天队长就换人了,不是我不负责任看得不好,而是我的脚略有好转,队长分派我另干其他的农活儿去了。

这就是我种植大烟的一段特殊的经历。作为“奖励”,那年(1968)年底回京探亲时,周队长特意给了我一包大烟葫芦,他听说我父亲身体不好,经常肚子疼,说是用这个煮水喝,对止疼有奇效。

忆往:种大烟

大烟葫芦

作为国家的大烟种植点,第二年八队是否继续种植大烟,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到大烟种植季节,我就调到新建团,开赴新的岗位了。

(清青薄荷 照片选自网络,因大烟花与“虞美人”相似,如引用有误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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