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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香草赚钱吗(香草贸易背后的苦涩真相)

来源:习南公子|更新时间:2023-11-30|点击次数:

【欧洲时报申忻编译】香草,一种难得的天然甜味香料,很多甜品的必备成分。非洲岛国马达加斯加的香草产量占全球香草产量的80%。人类对这些小豆荚的渴望如何带来了贪婪、犯罪和财富?本文作者前往马达加斯加,探访了这一新晋香料大咖。

需求量加大 马达加斯加适宜生长香草

我跟着费利克特·拉米尼萨(Felicité Raminisoa)和她的父亲罗曼·兰迪姆博罗娜(Romain Randiambololona)沿着她家位于马达加斯加南部的农场林坡上的一条狭窄小路往前走。

这是荔枝成熟的季节,我们走在路上时,会折断荔枝的树枝,剥下粉红色的尖壳。巨大的黄色菠萝蜜像中国灯笼一样,在枇杷树、丁香树、胡椒树和咖啡树之间生长。蓝宝石蜻蜓在满是罗非鱼的池塘上追逐着,掠过山谷。香蕉叶下的空气很潮湿,但当我们爬上去的时候,空气变得清新了。在各个方向我们都能看到香草藤缠绕在树干上。

每一个曲折的茎都经过了修剪,所以它的生长高度不超过拉米尼萨能够到的高度。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在一朵淡黄色的花前停下脚步,把它蜡色的花瓣分开。为了给花授粉,她用一根从桔子树上折断的穗子,小心翼翼地剥去花药和柱头之间的隔膜。这是一项需要寻找完美时机才能完成的任务。每朵花必须在花开的早晨用手授粉,否则豆子就不会发芽。

兰迪姆博罗娜说,大约20年前,他们家族开始种植香草藤,主要用于“装饰”。起初,这家人把新鲜的青香草荚卖给游客,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人愿意为它们付出任何代价。

2014年,香草的价格开始上涨。在接下来的3年里,它从每公斤不到40美元涨到了600多美元。这就好像“点树成金”一样。2016年,拉米尼萨前往北部萨瓦地区,该地区几代人都在种植香草。她要学习如何将这种绿色豆荚加工成一种需求旺盛的商品:辛辣干瘪的黑色豆子。

在种植园里种植香草是很困难的,因为它容易染病。但是马达加斯加潮湿的高地气候为这种植物的生长提供了适宜的环境。岛上大量贫穷的小农为这个劳动密集型产业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

加工香草荚需要精确的判断和直觉,就像酿酒一样。这些长在如绿色手指一样的豆荚里的豆子是单独收获的。青香草必须在采摘后一周内,在62至64℃的热水中过一遍水。在接下来的3个月里,香草会被裹在毯子里揉搓后,散放在阳光下晒干。青香草没有味道。青香草中的酶会将植物中的葡萄糖香草醛转化为香草醛——香草醛分子赋予香草独特的香味——只有通过加工才能产生。一位专家向我描述了高品质的香草熏香味道,像是李子、皮革和培乐多(Play-Doh,一种儿童彩泥品牌)的混合物。

当拉米尼萨从北方回来后,她在父母家后面的山坡上盖了一间小屋。“你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她说。“烧水用的木炭、大锅、毯子和晾晒架。在北方他们有一首特别的歌,歌曲唱的是关于集中注意力和保持耐心。”做有关香草的工作,她解释道:“需要纪律和激情”。

治安情况堪忧 香草保卫战时常打响

家庭收入随着香草价格的上涨而增加。但这也使他们的作物,甚至他们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2015年,全家人参加了一场葬礼。但当他们回到家时发现,所有香草藤蔓上处于较低位置的香草荚都被别人摘走了。每个人都知道罪犯是谁,拉米尼萨说,但是警察爱莫能助。

很少有马达加斯加人对这个国家抱有信心。2009年的政变吓跑了外国投资者和游客。香草价格的飙升伴随着一波机会主义的犯罪浪潮:劫匪把整棵藤蔓都拔下来移植到其他地方,武装劫匪对仓库实施抢劫。虽然每年的估算不同,但都有超过15%的作物被盗。

像马达加斯加各地的香草农一样,拉米尼萨的父亲和兄弟们在夜间巡视他们的田地。他们和邻居们联合起来,雇了保镖,挥舞着砍刀。保卫灌木的正义之战有时是残酷的。有很多关于殴打,甚至被砍头杀害的故事。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表示,2016年至2018年间,超过150名马达加斯加人因维持治安而死亡。

在过去的两年里,尽管发生了盗窃,并且赶上2016年的干旱以及上个季度干旱期间的降雨,拉米尼萨的家人还是在这个平均日收入不足1美元的国家里赚了2万多美元。以前,这家人靠种香蕉、咖啡和大米勉强糊口。香草的繁荣使他们能够买得起一头奶牛、一台新的发电机和一台他们希望出租出去的水稻种植机。拉米尼萨在附近的城镇里买了一所房子,这样她的4个孩子就可以住的离学校更近些。她13岁就辍学回家,她希望她的孩子能上大学。

天然产物受欢迎 香草粒成为质量代表

虽然马达加斯加的香草产量占全球香草产量的80%,但这种藤蔓植物原产于墨西哥。玛雅人首先在尤卡坦半岛的丛林中培育了它。他们用香料给巧克力饮料调味。当西班牙征服者在16世纪早期到达时,他们把可可和香草带回了欧洲。到18世纪末,墨西哥每年向欧洲出口100万颗香草豆。

以前,香草被认为是奢侈品。它精致的味道在和脂肪的搭配下体现得最好,这就是为什么高级糕点师的奶油和奶油冻总是自然的和香草搭配。它最早出现在17世纪90年代那不勒斯出版的一本烹饪书中,里面有一份“香草冰”的食谱。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在18世纪80年代担任美国驻法国大使时爱上了法国食物。他翻译了很多食谱,其中包括一份冰激凌食谱,将“一根香草棒”混合至蛋黄奶油冻。当他在1801年成为总统时,杰斐逊在白宫里用这些菜肴招待宾客,最终使其成为美国的经典甜点。

但一个多世纪以来,大多数美国人都买不到真正的香草。西班牙控制着墨西哥的贸易,尽管许多人试图在其他地方种植香草,但由于缺乏天然授粉者,香草花无法结出豆子。直至19世纪40年代,一个名叫埃德蒙·阿尔比乌斯(Edmond Albius)的小男孩在法国留尼旺殖民地的一个种植园里,发现了一种手工给香草花授粉的方法。他的技术很快就传到了附近的马达加斯加,那里的法国管理人员鼓励香草种植。

人造香草大约在同一时期被开发出来,近200个分子赋予香草微妙的味道。人造香草只合成了其中的一种——香草醛。过去,香草是从丁香和木材等较便宜的产品中提取的(如今,绝大多数人造香草都来自石化副产品)。人工香草的发展与19世纪中后期食品生产的工业化相伴而生。当时,Fry‘s、吉百利(Cadbury’s)和雀巢(Nestlé)等制造商都在使用这种材料,使他们的巧克力更柔滑、更有黄油味。香草精(有别于香草粹取,后者是酒精中天然香草荚的浓缩物)被加入了蛋糕和饼干里。香草现在被于超市里成千上万种食品中。多年来,这个词曾被用来形容任何温和的、毫无挑战性和普通的事物。

哈根达斯(H鋋gen-Dazs)改变了这一切。上世纪90年代,该公司开始将冰淇淋作为一种高档、奢侈的享受销售。他们的广告宣传既性感又挑逗——漂亮的人用一团冰冻的东西来缓和他们的欲望。这是品牌的胜利。哈根达斯这个名字被认为暗示着欧洲人的老辣(这家公司是美国的)。盒子上香草花的图片让人们注意到香草精,正是它赋予了冰淇淋浓郁的味道。哈根达斯时刻是掀起香草狂潮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涉及范围更广也是最近的事。在过去的15年里,食品公司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消费者要求它们使用天然、可追寻来源的原料。公司开始追溯最初种植豆子的村庄和农场,以获得公平贸易认证,以便持续卖出高价。2015年,雀巢宣布取消在美国销售的巧克力中加入人造香料,理由是消费者对更天然的成分感兴趣。随后,多国企业纷纷效仿。但这并没有波及天然香草的价格。在手工和大众市场的生产商中,香草粒成为质量的代表。

缺乏基础设施 豆荚变冰激凌路程漫漫

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数据显示,马达加斯加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不通常的交通和物流加剧了贫困。该岛面积接近法国,在雨季,灌木丛生的道路会变成无法通行的泥河。从萨瓦开车到首都塔那那利佛(Antananarivo)需要4天时间,全程550公里。这些城镇拥有自己的银行、公共交通、诊所和高中。而当地的灌木几乎无法运出来。

即使在这个小国的农村地区,财富也有明显的差异。在中部高地,丘陵上连绵着梯田,人力三轮车是城镇的主要交通工具。当我向北飞到香草郡的中心地带时,我看到了一群新的黄色机动嘟嘟车。在开车的路上,我注意到漂亮的新“香草大厦”。几层高楼漆成红色或明亮的蓝色,带有阳台,用混凝土栏杆隔开,在一个大多数人无法接入电网的国家,这些阳台在夜间被华丽地点亮。萨瓦抓住了这一香草繁荣的好时机。据估计,仅2017年一个季度,就有超过8亿美元的资金涌入该地区,原因是外国买家大量购买香草。

多年来,马达加斯加政府将香草的价格定在每公斤80美元左右。收成变化无常,有时还受到飓风的破坏。部分农作物被储存起来,作为年产量低时的保险。这防止了香草短缺,也防止了价格波动。8万到10万小农将他们的青豆荚卖给了被称为“收藏家”的中间商。然后,这些人把它们卖给拥有食物加工仓库的加工商,或者出口商(通常是世代从事这一行业的马达加斯加华人家庭)。这些豆子随后被国际贸易商或欧洲的Symrise和Firmenich以及美国的Virginia Dare等大型外国香料公司收购。这些公司将香草精提炼成高品质的提取物,供应给大型跨国公司:雀巢、联合利华(Unilever)和玛氏(Mars)。

这是一个稳定的沼泽系统,但不是所有的买家都觉得他们有公平的机会获得马达加斯加的香草。上世纪90年代初,作为更广泛私有化政策的一部分,世界银行允许香草价格浮动。然而,没有建立任何市场机制或法规。在随后的价格混战中,香草的价格暴跌至每公斤40美元以下,于是,农民们不再重视这种作物。

从豆荚到一罐冰淇淋是一条漫长的道路,面对不断增长的需求,不能急于求成。许多香草藤生长在森林覆盖的山坡上,它们的生长地通常要人们走上几天才能找到。新栽的藤蔓要3年才能结荚。美国百年香精企业Virginia Dare的亨利·托德(Henry Todd)说,即使这种果实真的长出来了,也要再过两年才能生产出一桶冰淇淋。托德50岁出头,是一个孩子气的美国人,他的父亲是一名香草商人,父亲把他送到法国接受教育,以便他能流利地学习“香气和风味”。他的工作生涯一直沉浸在马达加斯加的香草生产中。他表示:“由于缺乏基础设施,供应链又长又复杂,基础设施也十分缺乏。”多年来,“收藏家”一直是市场的枢纽,把农民和出口商联系在一起,把灌木丛和公路联系在一起。他们撮合交易,为贷款提供资金。

非法红木贸易资金 推动香草繁荣

在市场自由化之后——但在如今的繁荣之前——香草的价格通常由出口商决定。他们在全球预期需求与收获季的规模和质量之间进行权衡。但随着需求的增长,许多收藏者——体系中的中间人——试图以低价从种植者手中买入,同时以更高的价格卖给出口商。到2017年,一些出口商为劣质豆荚支付了高昂的费用。随着价格的上涨,投机和囤积变得很普遍。几百名收藏者变成了成千上万名疯狂买卖的中间人,他们之间经常倒买倒卖。农民们也参与到了这场买卖中,他们将香草进行了加工,然后将其保存在真空包装中,直到价格再次上涨。这在市场上造成了更多的波动,损害了香草豆荚中至关重要的香兰素含量。

“每周的价格都不一样,”一名男子耸耸肩膀说,他正和一群三流的收藏者在马达加斯加香草之都安塔拉哈的一条小巷里闲逛。“去年很好,我们赚了几百万。”他的朋友说,“很多人买了4×4的大型汽车(四轮驱动的双轴汽车)。我们疯狂采购,连皮沙发都买了。”

我在萨瓦花了近两周的时间观察香草市场。每次我以为自己搞清楚了供求关系、品质和加工、中间商的等级制度以及青香草和黑香草的相对价格之间的关系时,我都发现一个新的因素——汇率波动、腐败和暴风——这再次让我陷入困惑。“差不多吧。”托德(Todd)同情地说,“这是买卖香草的人喜欢这个行业的原因之一:相同的价格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季节里出现两次。“但是为什么价格涨得这么高呢?”虽然需求增加了,价格并没有在3年内增长十倍。虽然飓风爱娜沃(Enawo)在2017年3月袭击了萨瓦,但90%的香草藤未受到破坏。

2018年,价格从600多美元的峰值回落至400美元左右。像托德这样的外国买家认为,该行业仍处于“危机”之中,并对投机买卖导致的质量恶化表示遗憾。但私下里,托德和我交谈过的大部分人都认为,来自非法红木贸易的资金推动了香草的繁荣。

红木是一种美丽的硬木,大量生长在位于萨瓦地区的马达加斯加国家森林公园。它的深红色被视为最具价值的特点,尤其受到中国家具制造商的青睐。从国家公园伐木是违法的,但却一直在小规模的进行着。不过,2007年的暴风摧毁了许多树木,马达加斯加总统向几名商人发放了出口许可证,允许他们购买因“天灾”而倒下的树木。一些人认为这是允许再次砍伐树木。非法销售红木的经销商经常在香草地区经营,并与香草收藏者保持联系。

2010年,国际社会担心不断加剧的砍伐森林态势,敦促马达加斯加政府堵住允许红木出口的漏洞。彼时,已经赚来的大笔钱需要一个出路。香草价格的上涨似乎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洗钱推动的。

香草品质和价格大幅波动 切断中间商至关重要

多年来,托德和其他大型香料公司的高管一直在努力应对马达加斯加香草的品质和价格波动(还有物流方面的挑战,比如穿过丛林,把装有数万美元的帆布背包运送到马达加斯加购买香草豆荚)。Virginia Dare公司的主要客户是General Mills公司,该公司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天然香草客户之一哈根达斯。无论价格如何,哈根达斯的品牌身份都需要使用这些香草。

2017年,香草豆的质量一落千丈:太多的青香草从香草藤上被偷走,以至于许多农民早早地就摘下了尚未成熟的豆荚。即便如此,价格还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托德和其他买家意识到,当务之急是加强与农民的直接联系,切断操纵市场的中间商环节。

在过去的四季里,Virginia Dare直接与桑巴瓦北部的Belambo村的一个农民合作社合作,以确保他们有可靠的香草供应。他们付给农民公平的价格,并培育新的加工体系。Belambo距离柏油路18公里,骑一辆越野自行车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的鸡悠闲地啄着散落在地上的零碎吃食;瘤牛,就是一种驼峰牛,懒洋洋地躺在菠萝蜜树下。在少数几家“旅馆”(一些小餐馆),你可以买到一盘美味的炖瘤牛肉和当地的红米饭。这里的年轻人穿着崭新的美国运动装备,骑着锃亮的越野摩托车。有些人坐在阴凉处嚼着咔特树叶(这种树的树叶是温和的兴奋剂),或者用手持扬声器播放音乐。“三四年前,灌木丛里一片寂静。”托德告诉我,“现在到处都是音乐。”这里的光源也比以前好。几乎每所房子的屋顶上都有一块中国太阳能电池板用以供电。

根据马达加斯加中央银行的数据,有3.4亿到4.5亿美元被藏在萨瓦的新床垫下。许多农民不信任银行,因为银行距离他们很远,而且很难到达。大多数人用手机账户支付日常开支。但没有基础设施来处理香草季节交易所需的大量银行票据。萨瓦的价格通常是首都塔那那利佛的两倍。一只鸡在Belambo价值10美元,比在巴黎卖的还贵。

2015年是香草价格上涨的第一年,所有人都挥金如土。一名男子甚至在充气泳池里装满了啤酒;另一位则睡在四张床垫上。人们将钱花在手机、太阳能电池板、电视和越野自行车上。第二年,人们买了四轮驱动的皮卡车,用新木头、波纹铁板甚至水泥重建房屋,把这些东西运到丛林里是非常昂贵的。第三年,他们在城镇买了房子,这样他们的孩子可以上更好的学校。现在人们开始考虑长期投资:购买土地、创办小企业、生产家具以满足新的需求。

香草带来财富分配不均 政府并未做出任何改变

60来岁的罗布扎卡(Rabezaka)是Belambo合作社中年纪较大的农民之一,他以前也见过这种情况:2003年飓风来袭后,香草的价格一度飙升至每公斤500美元,但很快就崩盘了。那一年,他挣的钱足够建造和装修一座木屋。这次他用混凝土重建了他的家,并把它漆成了粉红色,这是他妻子最喜欢的颜色。他说:“这是最便宜的。”他的妻子朱丽叶(Juliette)穿着一件写着“巴宝莉”(Burberry)字样的旧T恤,T恤上有一条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大奖章和金耳环。他的孙女苏瓦玛丽(Suamarie)看起来大约11岁,她告诉我她喜欢数学,想成为一名医生。“还有,希望成为一个香草农!”她爷爷喊道。

当我问这些女性,自香草热潮以来,她们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时,她们笑得好像在说“没什么变化”。朱丽叶指给我看她的厨房,那是一间挨着主屋的低矮小屋,她蹲下来给炖锅下的火添柴,边咳嗽边眯着眼睛向我示意这个通风不良的地方有多不舒服和烟雾缭绕。但是她说,他们现在吃得好多了。他们第一次可以在村里买到酸奶。罗布扎卡承认:“我们不知道如何将它与香草搭配在一起烹饪。”我说最好是把它倒入牛奶或蛋奶沙司中。罗布扎卡和他的妻子和女儿对此无动于衷,香草在马达加斯加的菜肴中并不俱特色。

和罗布扎卡在Belambo的同龄人一样,他对繁荣带来的社会变革感到遗憾。他说,人们曾经乐于助人,而现在他们计较得失。女孩们围着富有的年轻收藏者团团转。男孩们不想完成学业。所有人都想要从香草生意中分一杯羹。这也变得不那么安全了。

我参观了Virginia Dare的仓库,马达加斯加军队守卫着价值500万美元的香草。工人们——大多数是女性——每次离开时都会被搜身。由当地香草网络、出口商和军方组成的联盟已经平息了暴力事件。但繁荣带来的利益仍分配不均。每一笔普通交易都应该被征收小额税款,但大多数卖家都回避了这一点。出口税是根据数量而不是价值征收的。马达加斯加政府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努力来实现这一点。

私人财富和贫瘠的公共服务之间的对比是惊人的。在Belambo,人们抱怨没有饮用水,学校建筑破旧不堪,教师们文化素养有限,附近没有诊所或医生。服务的缺乏在马达加斯加是不言自明的,但很少引起太多愤怒。

行业繁荣就要过去?多地都在种植香草

近年来,一些跨国公司开始填补这一空白。Symrise是一家大型调味品公司,它已经为几十个村庄建立了一项健康保险计划。公司可持续发展经理奥尔本·班尼特(Alban Bonnet)解释说,这些努力一部分是慈善,一部分是能力建设,一部分源于自身利益。

许多观察人士认为,变革很快就会发生,他们担心村民对此没有做好准备。托德和Belambo的农民们希望乡村合作社最终能自主加工香草,并成为香草出口商。托德说,如果不需要在萨瓦进行投资和复杂的操作,运送加工的黑香草会容易得多。这一模式将改变西方消费者与发展中国家生产者之间的关系,消除层层中间商。但香草市场的波动意味着,跨国公司最终可能被迫到别处寻找供应。历史性的市场调整是灾难性的;大多数买家更喜欢稳定、公平的价格——每公斤100至150美元左右——而不是非常便宜但可能波动较大的价格。

随着食品公司再次开始使用人造香草,高价格已将需求从峰值拉低了30%。一些手工冰淇淋制造商不再提供最基本的口味。巴黎糕点师吉尔斯·马沙尔(Gilles Marchal)说,他的许多同事已经不再使用香草。“当价格涨到每公斤500欧元时,他们只是说,‘真是够了’。”

2018年12月,在萨瓦,人们谈论的话题是香草花的延迟和稀少。歉收可能会再次推高价格,延长不确定性。但这也可能是香草繁荣的最后一口气。印度尼西亚、乌干达和巴布亚新几内亚都在种植香草。美国农业研究人员正在探索如何通过基因工程改造一种更节省劳动力的植物。

Belambo的村民正在享受他们最后的辉煌日子。我看着一个新来的自行车摊贩从一个隔热的盒子里拿出牛奶味的巧克力夹心雪糕,每个20美分。这是一种奢侈品日常消费——繁荣的经济正是建立在这种消费之上的。我问12岁的威利斯·劳(Willis Law)喜不喜欢冰淇淋。“当然了,”他说,“天热的时候吃点冷饮,又香又甜又凉。”孩子们又舔又吮,然后兴高采烈地把包装纸扔在地上。

(《1843》授权《欧洲时报》专版;原文来自经济学人副刊《1843》,作者:Wendell Steavenson,译者:申忻,授权发布。英文原文请见《1843》官网 www.1843magazine.com)

(编辑:李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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