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牙 私人(“一口牙换一套房”？种植牙纳入医保将造福更多的人)

文/梁发芾

前不久，新华社报道称，国家医保局2022年上半年力求推出种植牙地方集采的联盟改革。年初中国政府网曾披露，1月10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常态化制度化开展药品和高值医用耗材集中带量采购，进一步降低患者医药负担。其中提到，对群众关注的骨科耗材、药物球囊、种植牙等分别在国家和省级层面开展集采。两会期间，也有政协委员建议，应尽快启动种植牙耗材全国集采工作，建议种植牙尽快纳入医保。

牙齿与人们的健康息息相关。年龄大一些的人或许还记得当年一则家喻户晓的广告：“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没有一口好牙，很难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但牙齿是身体机能的一部分，必然随着年龄增长，出现种种问题。我们身边几乎每一个老年人都有牙齿问题，有些老年人几乎是所有的牙齿都不行了，没有可以正常咀嚼的牙齿了。一个人牙齿脱落后，其他健康问题也就不可避免了。很多人就因为咀嚼不行了，影响了消化，进而影响到肠胃，甚至影响到全身，造成身体全面恶化，早早离开人世。新的研究还表明，牙齿缺失不但影响肠胃，还与老年痴呆及心血管疾病的发生呈正相关。也就是说，缺牙会增加罹患相关疾病的风险。

牙医与每个人尤其老年人的健康息息相关，尤其老龄化社会的到来，社会对医牙的需求越来越多，牙医的繁荣兴盛也证明了这种巨大而强烈的需求。在城市中，牙医诊所和口腔医院随处可见，各种治疗和修补牙齿的广告也充斥城市各个角落。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牙医基本上是不纳入医保的，而且牙齿治疗价格惊人，尤其种植牙几乎是天价，种植一颗牙动辄万元甚至数万元，种植一口牙少说也是一辆名牌轿车的价格，在小城市可能就是一套楼房。这让牙齿缺损需要补牙的人，只能望洋兴叹。

现在看来，要把种植牙的价格控制住或者降下来，需要一些组合拳，其中包括将种植牙纳入医保，通过医保的集中带量采购，以量换价，对牙医治疗费用进行规范管理和改革等。

将种植牙纳入医保，据说全世界都没有做到。原因是种植牙一般被认为属于医疗美容而不是治疗。医保的原则是“保基本”，也就是保障最基本的需要，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但这种观点本身是值得商榷的。种植牙固然要考虑美观，但是人们种植牙的第一需要仍然是实用，能够吃东西，帮助咀嚼和消化。很难把种植牙的实用功能与美容功能分割开来。一颗牙，把实用和美观结合起来有什么不好呢？难道为了突出实用性，故意把种植牙弄得丑陋不堪，取消其美观性，医保就应该报销了？我想，那种情况下，即使医保能够报销，恐怕也很难被人们接受。在美观和实用并不冲突的情况下，兼顾二者有什么不好呢？再说，如果牙齿健康了，人们身体也更加健康了，医保不是又节约了资金吗？这就是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道理。

现在，有些地方正在进行调研，争取将种植牙纳入医保范围。实际上，拟议中的种植牙进医保，由医保报销费用，也并非由统筹账户报销，而是由个人账户报销。由个人账户报销种植牙费用，实际上对于医保统筹账户没有任何影响。医保个人账户的资金，来自参保者个人缴费积累，但这笔钱被锁定，不能用于其他消费，有些参保者个人账户资金沉淀还是相当可观的。个人参加医保就是为了在就医买药时更方便，现在牙齿坏了，个人账户又有钱，种植牙齿却不能动用这笔钱，是不是太不合理了？将种植牙纳入医保，允许种植牙费用可以走医保个人账户，不会对社会和统筹账户资金造成任何外溢性不良影响，何乐不为呢？

将种植牙纳入医保，虽然不能让患者立即省钱，但是却有利于对种植牙耗材进行集中带量采购，一定程度上降低种植牙价格。医保利用其庞大的用户市场，带量集中采购，能够较大幅度地挤压营销环节各种灰色成本，降低一些高值耗材、器材以及天价药的售价，这在一些材料和药品中已经得到证实。对种植牙进行集采，一定能有效果。考虑到牙医一般是民营医院和个体诊所经营为主，它们可能不愿加入医保，使得医保的带量采购的覆盖面受到影响。但占市场主体地位的公立医疗机构积极参与团购，一定会对社会中经营的各类机构带来竞争压力，促使价格调整。

当然，种植牙价格奇高，并不仅仅是材料价格高，治疗费用也不低。据分析，种植牙的材料费用占种植牙总费用的一半，而另外一半费用中，治疗费用又占一半。如果一颗种植牙1.5万元，那么7500元左右是材料费，3750元左右是治疗费，可见治疗费用也不是小数字。虽然业内强调培养一个牙医需要近10年时间，殊为不易，理应高回报，但如果不是有数量庞大的牙齿缺损患者的坚挺需求，治疗费用怎么能维持如此高昂？市场上种植牙的治疗费用应该通过充分的市场竞争来实现降价，医疗管理部门也应该制定相应的规范，进行合理控制；同时也应该鼓励更多合格医生进入牙医市场，提供服务，满足需求，降低费用。

虽然种植牙是牙齿修补中一种较为高端的需求，但实际上有庞大的潜在消费群体，只是因为价格因素阻碍了他们去靠近它。一旦价格下降，将会有更多的人有能力去消费它。让种植牙造福更多的患者，这正是有关方面应该认真考虑的事。

作者为财税史学者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