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叶桉种植(109回忆桉树（1）-叫尤加利的大叶桉)

之前的文章说过种速生桉的事情，现在在网上或电视上，大家几乎一致讨伐这种破坏生态环境的树种，说抽水、毁林、毒杀其他植物鸟虫等。我想其实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速生桉有相当大的经济价值，驱动了村民砍伐其他树木甚至直接就在耕地上种植，所以对环境有破坏（可能无论什么物种，多到泛滥以后，都有很大的破坏性，包括钱多了，也类似 ^_^），大部分是事实，但也有一些误解。

其实，至少速生桉推广种植之前数十年里，我家所在的村子就种了两种桉树：俗称尤加利的大叶桉，以及柠檬桉。据资料介绍，最早在民国以前甚至清末，桉树就已经在中国南方，包括云南、两广、福建一带引进种植了。而且，桉树上也栖息本地的鸟兽，只是上面较少长虫（会有吓人的毛毛虫的），所以我对桉树则是好感多于恶感。

尤加利应该是桉树的统称吧，这是英文eucalyptus翻译过来的。不过村民可不太清楚这些，上面发放或优惠采购树苗，就拿回来在荒山、路边或村旁种了起来，比较粗生。村人一直喊的尤加利树，准确叫应该是大叶桉。

至少我看到的尤加利，是一种非典型的、有异于媒体常规报道的桉树，因为这种树不算高大，通常高的也就10米上下，而且还不直，长的歪扭，一点都不成材。这种树有深褐色很厚的树皮，像废麻布一样，可以扒一把下来，但又扒不了完整的一大块，而且还像海绵一样，下雨后就吸满水的感觉，爬树的时候得小心。另外，这种树的木头不硬，长大一点后树芯很容易就朽了，特别是外皮有树洞以后。况且尤加利的花不怎么显著，结的果子也吃不了，所以是种不成材“废树”。

不过，尤加利树叶通常都长得非常茂密，树叶近乎蛋型和圆形之间，深绿色，叶片比较厚。加上树干歪扭，其实这种树远看还是很有味道、比较漂亮的一种树。村前道路旁曾经有棵大叶桉被砍倒了，因为枝叶繁茂，我们一群小孩在里面钻来钻去，高高兴兴地玩了半天。平常用这样的树作为绿化，或者给过路人遮阴乘凉，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当然枝繁叶茂、树叶深绿还有个好处，就是小鸟喜欢在枝杈间造窝孵蛋。因为树叶多，这些鸟窝一般都藏得很深，很不容易发现。即使远远看到有小鸟飞进某棵树上，也不知道它只是休息觅食，还是欢快归巢，我们只能跑到树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瞧瞧哪里有不太一样的地方。所以，某次和小伙伴跑到邻村地里的一棵不甚高大的尤加利树下，盯了半天，欢跃地大喊一声“那里有雀儿巢”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邻村的几个孩子，什么话都不说围了过来，有人顺着我们的手指和目光，飞快地爬树上去摘了鸟巢，下来后和其他人，又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我们只能在那里看着他们带走一窝四只刚长了毛的雏鸟，算吃哑巴亏了。

可能我们站在树下抬头半天不动的异常举动，早引起附近小孩的注意，到我们失口暴露了发现的东西之后，就强行抢夺“劳动”果实。从前，村子之间的械斗也是相当厉害的，争地争水争林木等等，解放以后才收敛，即使两村之间有很多人都是亲戚关系，逢年过节很多走动，也挡不住宗族和整村人的利益驱动的械斗。比如我父亲的奶奶、伯母都是从这村子嫁过来的，父亲的大姨也嫁到了这村子，但是我们可不敢在别人地头上惹事，也很难打得过别人。

尤加利的树叶大且厚，表面有蜡质，还含点桉油，据说有药用价值，但村人都不知道怎么利用，只是知道树叶即使没有全干透，烧火都很旺，作为引火的材料，也是不错的。

小时候我家柴房和猪圈在山坡上，屋后就有一棵长得颇为漂亮的尤加利树。近乎黑褐色的树干斜斜冲向天空，有两个大枝杈舒展地伸向屋顶，树叶可能由于比较重的原因又自然下垂，所以从侧面看形态优美，而又因为遮阴所以屋里凉快，当然也时不时有不少叶子落下来。不过，父亲却有点担心树叶落到屋后的排水沟里堆积起来，下大雨排不及的话侵蚀墙角，时间长了会导致房子塌掉。所以，父亲鼓励我去捡尤加利的树叶回家烧，每天也就是去一次，捡完一大筐树叶就行了，还给我零花钱报酬，干两三天，我就可以买到村前的小卖部里买一根麻花。不过，就一片一片地捡树叶太慢了，于是父亲又教我，找了一根竹签子（也可以用铁签），在地上扎树叶，扎满一串就捋到筐里，这样速度快多了，不用频繁弯腰、直腰那么累。

只是这样的好事，我都忘了什么时候断了的。或许是因为某几天大雨被阻隔，或许有次贪玩错过了就没有继续干呢？忘了。哎，小时候给钱去干的好事，也没有耐心坚持，就别想着长大了能辛勤赚钱了，恐怕不是那块料！（本文照片均用头条的免费正版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