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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 妈妈(母亲栽种的炊烟,占据我心灵空地)

来源:习南公子|更新时间:2024-01-03|点击次数: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炊烟是家的旗帜,炊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是乡野里的一幅风景画,一首悠扬的民歌,是多少人梦中的村庄符号。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跟着炊烟的脚步就能回到家。可是,当隔着时空的距离,即使被炊烟牵手带回,也不再是过去的故乡。

我的村庄在秦岭北麓西岳华山的姊妹山少华山下。我是乡野的孩子,来自村庄,土生土长,就像村庄的一棵小草,一朵小花,一片瓦砾。村庄里有几间土坯房、几亩田、一处院落,永远是最柔软温暖的栖居,那便是我的家。静坐灶台前,与父母一起烧火做饭,我拉着风箱扇出的风,吹着燃烧的火焰穿过灶膛,升起袅袅炊烟,烧出香喷喷的饭菜。

小时候,我曾问过妈妈:“那里为什么有一股青烟飘到天上就散开了?”“孩子,每天早上、中午和晚上,家家户户用柴草生火做饭,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慢慢升起,随着风,越过屋顶,飘过树梢,你看到炊烟就赶快回家吃饭,免得大人担心!”妈妈在柴草的烟熏下溢出了晶莹的泪花,抚摸我的头说,似乎炊烟成了一个标杆,成了村庄风吹的方向。

生火做饭时,母亲笑着对我说:“这炊烟呀,就是烟囱里开出来的花,花开了就能闻到饭的香,天天有饭香,就是好日子。如果烟囱涌出的是浓浓白烟,那肯定是刚起灶。如果是一小缕烟丝,那饭菜差不多要出锅了。”

为这被风吹弯的炊烟,总是幻想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一辈子不离开村子,想永久地待在母亲的心里,成为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春娃,你要有出息,就要好好念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村里娃的命运,才能过上好日子。”正在烧火的父亲手指炊烟对我说:“人活着就是要像这炊烟,向高处走,向远方走。”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父亲远眺炊烟的目光,记住了炊烟的方向,记住了头顶那一片纯净湛蓝的天空。

那时的农村,炊烟是最为显著的标志,每天的早晨、中午、晚上,母亲换上一件破旧的围裙,头戴汗巾,点燃灶膛里的柴草,拉动风箱,为一家人做饭。饭做熟了,母亲脸上落满了烟尘,成了秦腔戏里的丑角。遇上阴雨天气,柴禾湿漉漉的,在灶膛里只冒烟不见火,滚滚浓烟排不出,霎时充盈了满屋,呛得一家人直咳嗽。好不容易做熟了饭,母亲脸上却挂满了呛出的泪花。

随着我慢慢长大,也逐渐理解了被风吹弯的炊烟的含义,哪里生起炊烟,就是有人扎根于那里生活。没有炊烟,就没有吹过村庄的风,炊烟是村庄飘扬的一面旗帜,母亲就是升旗的旗手,和旗帜一起升起的还有母亲内心升腾的希望与沸腾的生活。每当旗帜升起的时候,我们的目光和炊烟一起缠绕着飘向高空,直至融入那无边的蓝天白云,直到它成了母亲最温暖的臂弯,直至它成了母亲最亲切的呼唤。外出务工的人们看到这面旗帜,就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如同回到亲人的身旁。被风吹弯的炊烟,一个村子的全部,是扎根在土地上的人们的希望,更是村庄高高扬起的一面写满母爱的旗帜。炊烟成了我的精神家园。心里空虚的时候,被风吹弯的炊烟,让我从落寞中及时找到人生的标尺,时刻保持对生活的信心,也激发了我要努力读书过上好日子的念头。

近年来,炊烟渐行渐远了,千百年来,用柴火烧茶煮饭的传统生活方式正在被颠覆。我想,还会有很多像炊烟一样的东西离我们远去,成为远去的回忆,也一定会有很多更加现代化的生活方式来到我们身边。

这些年,村里的楼房越建越多,烟囱越来越少,被风吹弯的炊烟也彻底从村子的上空和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傍晚,我登上了儿时与小伙伴们指点炊烟的少华山,放眼望去,村子的上空,没有了炊烟的笼罩,碧蓝如洗,干净而靓丽。风吹弯了的炊烟,远去了,留下了一片蓝蓝的天。

风带走的炊烟是一部流动的历史,记载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生活,每个时代的炊烟都记载着那个时代人们生活方式的印迹。如今的乡村很难再看到炊烟了,偶尔飘起的一缕炊烟,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落寞,似乎在告诉我们,这将是村庄最后的风景。炊烟结束了持续千百年的历史使命,带着我们不舍的乡愁,烟消云散了。土地贫瘠,炊烟却总不会消瘦。土地丰腴,母亲栽种的炊烟,正以绿色扩展,占领我心灵的空地。

孟宪春 来源:中国青年报

责任编辑:谢宛霏,赵小萱,周伟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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