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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痘种植(红医班琐忆(昊然))

来源:习南公子|更新时间:2024-01-03|点击次数:


红医班琐忆(昊然)


1975年的冬天,我在灵石县两渡七年制学校上初一,公社电影队在学校操场放映了一部歌颂农村赤脚医生的电影《红雨》。影片中的主人公红雨阳光帅气的形象,尤其是他不畏困难、身背药箱走村串户为农民行医治病的感人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们这些热血少年。影片中由著名歌唱家郭兰英演唱的那首主题歌《赤脚医生向阳花》更是脍炙人口,很快在校园里传唱开了:“赤脚医生向阳花,贫下中农人人夸。一根银针治百病,一颗红心暖千家。出诊愿翻千层岭,采药敢登万丈崖。迎着斗争风和雨,革命路上铺彩霞……”

红医班琐忆(昊然)


那是个追求理想、崇尚英雄的时代。随着这部影片的热播,一度时期,赤脚医生红雨成为了许多青少年心目中的偶像,我们班里有几位同学甚至萌生了学医的念头。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大家热议这部影片时,全国教育战线为贯彻毛主席关于学生“不仅要学文,而且要学工、学农、学军”的指示精神,掀起了“开门办学”的热潮。我们学校自然也不甘落后,在初中开设了几个专业班,其中有农科班、电工班和红医班。可能是受《红雨》的影响,当时这三个专业班中红医班最热门,我也感到很新鲜、很好奇,于是便嚷嚷着要念红医班。看到我热情很高,父亲就去找学校领导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学校已决定我们中10班为红医班。当我把这个消息告知同学们时,大家都很激动,不约而同地唱起了那首《赤脚医生向阳花》的歌曲。

红医班琐忆(昊然)


说实话,我们这些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生在困难时期,长在动乱时期,上小学、初中时正逢“文革”,整天处于“一批二斗”和农业学大寨的政治氛围中,学校的文化基础课教学很不正常,甚至连统编教材也没有。更令人可笑的是,小学毕业数学考试仅有一道试题,竟然是去校办农场测算了一堆骡马粪的体积。在这种背景下,学校能给提供学一门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机会也算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所以家长们十分支持。记得我父亲说:“家有万贯不如薄技一身,没机会上大学,能当个赤脚医生也算是很幸运了。”他还把珍藏的古《汤头歌》医书交到我手里,吩咐我一定要珍惜时光,努力掌握一技之长。

红医班琐忆(昊然)


没过多久,红医班就开课了。给我们代课的是大队保健站的孟长发医生,我们管他叫孟老师。人到中年的孟老师衣着简朴,中等身材,瘦瘦的脸庞,但看上去却很精神。之前听村里人说,他祖籍山东,幼年随父辈逃荒来到我们家乡,虽然没有上过专门的医科院校,但由于本人聪明好学、勤奋实践,在当地很有名望;再加上他性格随和、医德高尚,深受乡亲们尊重。孟老师授课时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柔中有刚,有时怕我们听得枯燥,还穿插一些古代医学家的小故事,使课堂气氛生动活泼、妙趣横生。记得当时没什么教材,讲义是孟老师凭他掌握的知识和经验自编的,学生们主要是靠做笔记,边学边实践,有时学校就安排我们去公社卫生院和大队保健站实习,像取药、包药、打针以及团棉球等工作,我们都干过。在孟老师的言传身教下,我们初步掌握了这样几种医技:

一是针灸。孟老师发给每个同学一根银针和一团绵球,指导我们在自己身上找穴位,然后同桌或前后桌互相扎。刚开始大家都怕痛,下不了手,但在孟老师的鼓励下,我们还是逐渐进入了角色,有时扎得皮肤都红肿了。放学后,我们还试着给父母和邻居们扎。一天夜里,桥望村里一个小孩头疼得在炕上直打滚,我们班的杜虎保同学正好是这个村的,他闻讯后立即拿上自备的银针跑到这家。经他针灸治疗,小孩很快解除了病痛,家长感激万分,第二天用大红纸写了表扬信,张贴在学校大门口,围观的师生和村民们纷纷夸奖红医班出了人才。

二是采摘和辨识中草药。除课堂教学外,孟老师还组织我们上花果山、桃沟、和溪沟等地采摘中草药,然后针对我们采回来的每味中草药的性、味、功能、配伍、主治以及禁忌,耐心地给我们讲解。如“诸药之性,各有其功,温凉寒热,补泻宜通。君臣佐使,运用于衷,相反畏恶,立见吉凶”等,我至今记忆犹新。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茵陈”,我们家乡人叫“毛蒿”,是生命力很旺盛的一种草本植物,漫山遍野,随处可见,上红医班后才得知它是一味中草药。此药能清湿热,退黄疸,可预防流感,治中暑、感冒、头痛身重、腹痛、呕吐、胸膈胀满、气阻食滞、小儿食积腹胀、腹泻、皮肤搔痒及水肿等症。“茵陈”必须在春天采,当这种绿色植物刚长到一指长左右时,趁嫩采回去在室内阴干,即可入药,但不能在室外晒干或人为烘干,目的在于保持草药的药性。

三是给儿童种植牛痘疫苗。种牛痘顾名思义就是把牛痘菌种进身体里,让身体小小感染一次病毒,这样就对天花病毒终身免疫了。记得那年的接种点就设在我们学校教学楼的一楼教室里,村里的家长们纷纷领着孩子前来种植。种牛痘时,用消过毒的针在胳膊上方划一个十字,口子还要深些,不然牛痘液体渗透不进去,划完后把牛痘液抹进伤口。划一个口子就痛彻心扉了,还要眼睁睁看着划个十字,没有哪个孩子不哇哇大哭的。现在我们村里许多45岁左右的中年人,当年就是红医班的学生给他们种的牛痘,也许有些人已不记得了,但胳膊上那两个玉米粒大的疤痕是永远留下了。

四是注射,俗话叫打针。注射分静脉注射和肌肉注射两种方式,我们学的主要是肌肉注射。这一技术看似简单,实则不易,既要大胆,还得心细。尤其是注射位置绝对不能错,否则后果严重。我们当时学注射采取的是同学们互相结对子,初次上手时多数同学心里发怵,针头往肌肉里扎时手不停地抖,几次都扎不进去。而被扎的同学生怕对方扎错位置,两腿也在不停地抖,有一位女生甚至吓得尿了裤子,现在想起来很好笑。

红医班琐忆(昊然)


“开门办学”这一“文革”中所谓的新生事物充其量不过昙花一现,推行了不到一年就偃旗息鼓了。随着形势的变化,红医班也就自然而然夭折了,学子们做赤脚医生的美好愿望瞬间化为泡影,当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无以言表。回想孟老师与我们相处的这大半年,从未见他发过一次脾气,更没有和任何一位学生发生过冲突,给予我们的是慈父般的关爱和呵护。他的师德风范如春风化雨,点点滴滴融入了我们的心田。尽管当年红医班的40多名学生由于种种原因,未能走上从医之路,但那段特殊的经历却成为每个人挥之不去的记忆。

一个细雨蒙蒙的上午,孟老师讲完最后一节课,带着一脸的无奈和不舍,背着小药箱悄然走出了教室。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同学们默默无语,久久地在雨中站立着,酸楚的泪水伴着雨水顺流而下……

(2020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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